南丫四號的撞船慘劇後,圍繞著香地人的本土意識與國家認同的粉爭不斷。例如電視訪問時中聯辦副主任李剛比特首梁振英更像一個地方知府在發表講話、內地新聞報導的方向取態等等。
相比以上的種種,坊間更有一個疑問,政府為何把悼念的日子定為十月四日,而不是迅速在救援及善後工作的緊張時期早過的十月三日,當中是否有著因要「忌諱」國慶要繼續歌舞昇平而硬生生把悼念日子推遲的不良用心。
太複雜的事不談,也無心力去分析。不如倒談一談看到香港人的反應所作的聯想。
日本人對天災人禍有一種「自肅」的行為。天災不用多講,人禍除了人為意外之外,也包括個人自己的犯錯。日本當發生嚴重的天災人禍,酒精飲品便會濟銷,各式的娛樂消費場所更會生意大跌好一段長時間。而公眾人物犯錯後,也會「自肅」以認錯,行動包括減少露面、削髮等等。而天災的「自肅」,也包括受災的人不會過份顯露自己的哀傷、也不會作出任何抱怨,而是以正確、積極、正面的態度去對抗逆境。「自肅」除了是一種在不幸事情面前表示遺憾以外,也有一種對放縱進行「自省」的意示。
而這一種「自肅」,其實是來自一種社會的無型壓力。社會的道德標準認為在不幸的事情發生了,無論你有多少其他值得慶祝或娛樂的理由,但「這樣做好像不對」就是日本人會為不幸的事情「自肅」的原因。而這種「自肅」已經成為一種習俗,一種規條,你不去進行的話不單單是涼薄,那簡直就是你的不對。有名的「現代遣唐使」加藤嘉一就曾經表示,在三一一地震之後訪問重災區仙台巿,他與老朋友重逢時,在各種物資短缺,惟有啤酒因「自肅」而存量豐厚下,討論了很久要不要用在物資短缺的災區用「積存過多」啤酒慶祝他們的重逢……最後還是被否決。
三一一地震海嘯以後,因為全日本人的全國性「自肅」行為而長久沒有進行「奢侈消費」,使日本意外地面臨令一種經濟壓力,亦令總理大臣菅直人發聲提醒人民不要過份自肅。這種「自肅」行為,不難看出是日本人「恥感文化」的另一種體現,同時,也是日本文化中的「虛偽」的最佳寫照。(註:中性,不帶貶意)
對相於日本人,近日我們很容易在社交網絡上看到香港人對南丫四號意外發表不同的沉痛感言。有趣的是,有些人發出最感性最沉痛的發言,你甚至可以想像出他們在電腦螢幕前愁眉不展,為悲劇痛哭。但另一方面,你又可以看到他們下午吃過不同甜食而眉開眼笑,新款手提電話照買不誤,更不吝嗇氣力上載「新玩具」的照片到社交網絡示眾一番。這就當然跟日本人的「自肅」行為頗有不同,甚至可以說是香港人豪無「自肅」的意思。而政府亦沒有即時下達所有官方國慶慶祝活動暫停的指示,在聽到不幸事情時齊齊對人發聲一哭,也就僅此而已。彷彿我們都是可以一邊悲傷、一邊玩樂的人,我為你的不幸而悲傷,但我有我的生活,我要繼續玩樂。
對照於日本人的大徑庭異,與其說這是一種「誠實」,反而更像另一種「虛偽」。(註:中性,不帶貶意)日本人的「虛偽」在於「故作正面」以及「無我」,不幸降臨己身要顯得積極、勇敢。不幸降臨於他人則要為他人的不幸檢點自己的行為以至自我反省。香港人大異其趣,喜歡「故作悲傷」,社會的壓力終歸沒有日本社會慣於各種約制下那麼大,但亦有一種「我需要為悲劇表達哀傷」的牽引力。一不過,在香港,終歸「自我」是最重要的,那亦是香港人的「現實主義」的一種體現。罷課?大學可以,因為大學是學生說了算。要家長同意罷課是不可能的。
「我唔理你要我點,最重要就o係你唔好搞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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